劉弟兄在他聲如洪鐘的講章中造就了難以數計的弟兄姊妹;也在基督𥚃藉著福音生養了神國一代代的兒女。
1970年代的台北一會所是我少年時的第二個家,劉弟兄家則像是我們一夥少年人週末的忘憂谷,餓了有劉師母的麵條,偶爾還可享受地道的福州風味小吃,彈彈唱唱,各言爾志,不亦快哉!劉弟兄從來不嫌我們唱詩禱告聲音太大或是要趕我們回家。台北的夏天悶熱,劉弟兄主日講完道回家休息,換上短褲汗衫或是看報瀏覧世界大事,或是沉浸在聖經與屬靈著作間皆怡然自得。讓我體會到「屬靈」與否並不在於形式而是裏面生命自然的流露。
劉弟兄常年東奔西走,與劉師母聚少離多,他深知劉師母把家中和服事的擔子一肩挑起辛苦異常,雖然有心也難在千里外安慰姊妹暗中的淚眼。不過,當劉師母中風後在北灣進行復健時的一幕清楚刻畫出劉弟兄對師母的情愫:當天劉弟兄原本一直陪在老伴身邊,見我們來,他就抽空到病房外處理事情,不料沒幾分鐘師母就堅持要劉弟兄扶她下床(或是想要看到劉弟兄在身旁,我告訴她不要急劉弟兄很快就回來,如果時間緊迫我可以扶她下床,但是她老人家幽默的對我說「男女授受不親」,我聽了儍在那裡不知怎麼接下去,不旋踵大家笑成一團,幸好劉弟兄很快回來解了圍——他在師母耳旁用家鄉話輕柔地說了幾句,師母的臉上立刻綻放出滿足的笑容,點點頭,然後只見八十多歲的劉弟兄抱著師母嬴弱的身軀下床,鶼鰈情深溢於言表,令人動容。
有段時間兩老暫住舊金山十九街會所旁的公寓𥚃,四周盡是餐廳超市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而劉弟兄毫不受干擾,他可以在屋裡昏黃的燈光下展卷多時,氣定神閒,屋外再怎樣嘈雜也礙不到他,但劉弟兄同時也對周遭的事物細緻觀察體驗,並非不知人間煙火。好比說他會告訴我街上哪家的包子最好吃,哪家的粥粉麵飯最實惠(比用Yelp查詢強多了),真箇是大隱隱於市的氣度。
多年來和劉弟兄常談到灣區矽谷的風氣對人心的影響,各地召會的光景,追憶與他在主𥚃一同當兵的故人,和八位子女與其他晚輩的近況。從多次對話中,我才明白劉弟兄對子女殷切的期盼一如其他天下父母,不過他的期許在心裡,在禱告𥚃,不在嘴裡。因為自幼在劉弟兄眼皮下長大,所以他知我意見多又固執,雖從未當面點破,卻常叮嚀我好好學習與弟兄們配搭。弟兄的智慧與為父的愛心從他舉重若輕的言行舉止流露無遺,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
天慧,玲慧,天強你們在花蓮十餘年持續照顧雙親的辛勞,主必記念。多保重,咱們加州見!
成果 於Burlingame, California
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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